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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-10:这就是初恋吗?(1)

1-10:这就是初恋吗?(1)

晚餐过后,伊利斯和薇尔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在庭院里休息。

奴隶们因为没达到巴克斯预期的要求,而被惩罚延长了工作时间,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。

这对青梅竹马并肩坐在墙角角落的地面上,从那个角度,刚好可以看见西沉的太阳。

整个天空变成了橘红色,黄昏下,是昏暗的暮色大地。

两人虽然并肩坐着,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。

【真是累死我了……】

伊利斯看着夕阳,乖巧地抱着雪白纤细的小腿,有些疲惫地说道。

【你还好啦,我之前那才叫累呢。】

薇尔薇幽幽地说道。

【额,给你添麻烦了……】

想起来之前一直是薇尔薇照顾重病的自己,伊利斯把红红的脸蛋埋进了双膝间。

【真拿你没办法啊,除了我,还有谁会这么细心地照顾小伊呢?】

薇尔薇站起身来面向伊利斯,她叉着腰挺着可怜兮兮的胸脯昂着小脑袋,很得意地说道。

伊利斯抬头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。

那张脸庞虽然平凡朴素,却给伊利斯带来了最后的希望。

两人对视了几秒,然后便不约而同地急忙移开了视线。

薇尔薇很不好意思的坐回了地面上。

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她这回好像坐得离伊利斯又近了一些。

伊利斯本想靠身边这具瘦小的躯体再近一点,想了想,他还是放弃了。

他的指尖不停地微微活动着,一副想要去握身边女孩子的小手,却又不好意思这么做的样子。

他怀疑上次自己情绪崩溃的时候,是怎么做到一直和薇尔薇抱在一起的。

想起那次经历,他的脸突然燥热起来,有一种想跳进水里冷静一下的冲动。

这不单单是因为拥抱的缘故,他上次竟然把自己那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。

当时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,但是,现在他的胸中却有一种莫名的解放感。

太阳快沉下地平线了,看着身边瘦小的薇尔薇,伊利斯觉得自己心中的太阳永远也不会落山。

只有在看着薇尔薇的时候,伊利斯才能感受到,自己一息尚存。

那天晚上,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拯救了濒临崩溃的自己,把自己从沉沦肉 欲的深渊里拉了上来。

有薇尔薇在,欺凌也好,侵犯也罢,他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再害怕了。

伊利斯看着天边仅剩下一条发亮的弧线的太阳,对薇尔薇说:

【怎么说呢……你真善良,或者说无私?】

薇尔薇愣了一下,随即她轻笑一声说道:【我很无私吗?】

她把伊利斯问住了,伊利斯面带疑惑。

薇尔薇继续说道:【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,其实……我是个容易嫉妒、又自私的人……】

伊利斯听到薇尔薇对自己的批判,他有些失神地想到:

【是这样啊,她和我一样啊,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啊……】

【比如说很多时候啊,我会嫉妒你的,你知道吗!】

薇尔薇瞥了一眼伊利斯说道。

【欸?为什么要嫉妒我啊?】

【‘欸?为什么要嫉妒我啊?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?你这样很拉仇恨的……只要是个女孩子都会嫉妒你的……】

薇尔薇先是模仿着伊利斯茫然的语气和表情,然后她嘟着嘴很不满地嘀咕道。

【……】

伊利斯沉默了,他多少明白了薇尔薇的意思。

伊利斯的淡黄色柔顺长发披在肩膀上,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把玩发梢的冲动。

那如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脸庞好像可以捏出糖水来,让人想在上面舔一口。

那长长的睫毛、水蓝色的眼眸和小巧粉嫩的双唇仿佛有某种魔力,让人无法移开视线。

至于那白皙娇小的身子和修长窈窕的大腿,会让一部分人想要好好宠爱一番,另一部分人则想要狠狠地凌 虐。

伊利斯绝对是个可以让很多人怀疑自己性取向的男孩子,无论对方是男是女。

【我看啊,要不是巴克斯他不让你出门,要不然啊,临河部落的村花肯定是你,而不是那个欧菲莉亚大小姐……】

薇尔薇开玩笑似的说道。

事实上,在不久之后,当伊利斯脱离了巴克斯的控制和束缚,其存在被部落族人知晓后。他在临河部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,并马上摘得了村花的头衔。

【欧菲莉亚是谁?】伊利斯有些好奇地问道。

【嗯……她是普拉斯酋长的女儿,我在街上见过她几次,她是个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呢……】

薇尔薇抬头仰望着黄昏,似乎在思索什么。

她渐渐沉默了。

对于自己自私的那一面,她再清楚不过了。

不单单是嫉妒伊利斯,她会嫉妒像欧菲莉亚这种生来就拥有一切的女孩子,行事也只会为自己和伊利斯考虑。

【等等,除了我自己,我为什么要为小伊考虑那么多?因为是青梅竹马吗?】

想到这里,她的脸也红了起来,她摇着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,浅橙色的发梢掠过了伊利斯的脸庞。

蓦然想起那个拥抱伊利斯的夜晚,她的心开始更加燥热了。

“我的胸会不会太小了啊?男人们应该都喜欢欧菲莉亚大小姐那种,可以放在桌子上的胸部吧……”

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身材想到。

在她的脑海中,不禁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画面……

【唉呀,我这是怎么了?!我要变成奇怪的女孩子了……】

她羞红了脸,并再次开始用力捂着头摇了起来。

【头发丝刮到我的脸了,我该怎么提醒她,不行了……我要打喷嚏了……】

旁边,伊利斯在心里纠结道。

【阿嚏!】

揉了揉小巧的鼻头,伊利斯又问道:

【那么,你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善良、无私的人吗?】

【欸?应该有吧……】

【那样的人不是出身高贵不识民间疾苦,就是特别愚蠢只会拖累别人吧。】伊利斯不屑一顾地说道。

【是这样吗?我倒是特别羡慕那种人。要是出身高贵就算了,如果她跟我们一样出身平凡甚至低贱,却依然能用善意对待每一个人,那么那种人一定非常伟大。】

薇尔薇紫色的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目光,她轻轻拍拍屁股,起身走到围墙边说道。

【这种人很伟大吗?】伊利斯跟了上去。

【对。对他人抱有善意从来都不是一件愚蠢或者可耻的事。】薇尔薇坚定地回答道。

她突然在这时转过来面对着伊利斯。

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从远处的地平线慢慢地消失了,无数的篝火在临河部落被点燃,宛若群星一般。

薇尔薇的脸蛋映射着墙上火炬的光芒,显得暖意十足。她认真地对伊利斯说:

【答应我,以后要是我不在你的身边了,就算什么善事都不做,也不要去伤害他人,千万不要走上弯路。】

【欸?为什么这么说?】

伊利斯愣了一下,他呆呆地看着反射着温暖火光的薇尔薇的脸庞。

他突然觉得,薇尔薇是他见过的,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子。

他恍惚间想起,很久以前,妈妈还活着的时候,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。

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总感觉你还有什么秘密不愿意告诉我。今后,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的话……你大概会走上弯路的……】

薇尔薇红着脸,声音也越发微弱起来。

【嗯,我答应你。】

伊利斯想起了自己心中阴暗扭曲的那一面,他在沉默了两秒后答应道。

这个约定是困住伊利斯的四道枷锁中的最后一道。

薇尔薇把身体朝伊利斯靠了过来,伊利斯小小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。

她慢慢掀起了伊利斯的刘海,两个人的额头轻轻贴在了一起。

她的皮肤嫩嫩滑滑的,伊利斯屏住了呼吸,生怕自己急促的鼻息惊扰到她。

这是霍利民族特有的许下承诺的仪式,仅限于关系非常亲密的人之间。

分开的时候,两人羞涩地看着对方红透的脸蛋。

明明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仪式,两人小时候就经常这么做。此刻两人的气氛却极度微妙,连空气仿佛都是香甜的。

【约定好了哦,如果将来你食言的话,我会把你打趴下的!】

薇尔薇比划着小小的拳头说道,就像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样。

【嗯、嗯……】伊利斯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
【不过她的脑门可真宽啊……】他暗中捉摸道。

但伊利斯食言了。将来终有一日,他活成了薇尔薇最讨厌的样子。

【不知道提尔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了……】

想起那只雪白的母猫,伊利斯抬起头望着夜空愧疚地说道。

【如果是它的话,现在它大概在跟河神吵架,嫌东西难吃呢。】

薇尔薇安慰伊利斯道。

【哈哈,那家伙真的会这么做的……】

伊利斯苦笑道,水蓝色的双眸露出落寞的眼神,每当想起被自己害死的提尔,他就会寝食难安。

他接着问道:

【薇尔薇,你说伊勒尔河神也好、鹿神也好、鹰神也好,你相信他们真的存在吗?人在死后,灵魂真的能回到河神的怀抱里,和祖先团聚,获得永远的宁静吗?】

【我、我不知道。】

【我啊,一直都特别怕死,有时候会怕的睡不着觉。此时此刻,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,无数我们不认识的人正在死去,不过那些都和我没有关系。但在将来,那些还活着的人不会知道我正在死去,就像现在还活着的我一样。我不是怕死本身,而是怕很多年后,自己被人忘掉,就像我从来没存在过,被抹去了一样……】伊利斯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。

他更害怕的是:现在自己心中这种不可名状的感情,会随着自己将来的死去而烟消云散。

【我是不会忘掉你的!】

薇尔薇的声音忽然高了几个分贝,她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嘴。

伊利斯听到这句话,先是愣了几秒,随后他的眼角微微湿润,嘴角却上扬着说:

【谢谢你。】

【将来,我一定要给自己修一个最气派的坟墓!】伊利斯鼓起嘴,装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说道。

不管他再怎么装模作样,那张精致的少女脸庞都会将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气势抵消掉。

【你想的那么远啊……】薇尔薇捂着小 腹笑道。

【不许笑我!我、我还会给你自由的,我答应你……】

伊利斯咬着粉嫩湿润的下唇有点闹别扭,说话声也越来越小。

他望着正掩嘴笑的青梅竹马,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在她那大脑门上用手指弹一下的想法,不过他忍住了这种冲动。

薇尔薇貌似没有听见伊利斯的承诺。

伊利斯像是泄了气似的,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萎靡了。

他正在许下目前的自己根本实现不了的诺言。

【你们两个在干什么?!奴隶们快回来了,快准备迎接他们。】

巴克斯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远远的走廊传来,把两人吓了一跳。

虽然薇尔薇就在身边,伊利斯浑身的汗毛还是在那个瞬间颤栗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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